近年来,日本经济持续低迷,日本央行不得不持续性实施史上最宽松的货币政策,但是这样的低迷景气,在2016年以后,情况似乎有些改善。
2010年日本GDP年度成长率(绿框)虽然是金融海啸以来最高成长,但那是受惠于2009年的低基期效应(蓝框),日本现任首相安倍晋三执政的这段日子里,日本经济也是载浮载沉,虽然有时经济成长率超过2%,但也经常伴随经济衰退(红框出现GDP季衰退)。
直到最近2年,日本经济终于出现连8季的正成长,这显示日本经济成长变得相对稳定,面对较高的经济数据基期,虽然经济还能有所成长,不过成长的内容其实更为重要。
企业愿意释出职缺,通常象征景气好转。2015年以来,日本的就业职缺数量其实是持续创高的,虽然开出的职缺未必适合所有的求职者,但日本受雇员工的成长幅度,比新增职缺的成长幅度高出许多,但这都象征日本企业对人力需求还是有所提升。
甚至2014年以来,薪资状况也比以往提升,薪资成长有助于改善日本过去长期通货紧缩的环境,民间消费是日本经济的最核心区块,薪资提升和稳定就业,都有助于民间消费稳定成长。在欧美经济复苏以后,安倍政府努力的效果逐渐出现——至少暂时不再恶化,比野田佳彦(2011~2012)和菅直人(2010-2011)时期好转许多。
日本经济主要的改变动力自然是货币政策和政府扩大支出。日本企业投资长期低迷,政府只好代替企业,持续性地增加公共支出,而日币近年来大幅贬值,海外资金回流日本,或多或少进入消费市场,数年下来拉抬了日本企业的营运信心,日本企业营运在2016年第四季单季获利20.758兆日圆(约新台币8.029兆令吉),创下历史新高,对日本经济成长帮助非常大。
虽然就业数据和企业营运状况有所好转,但是日本经济问题核心——通货紧缩环境的阴霾,其实没有消失。
截至2017年第一季,日本消费者物价指数只是略高于0%,只要全球金融风险出现风吹草动,日本很可能将再次陷入通货紧缩,民间消费成长可以促进通货膨胀的环境,因为需求大于供给,可以刺激物价温和成长,但是日本人口老化加上人口每年减少20至30万人,民间消费要稳定扩张并不容易。
虽然2016年人口暂时持稳,但日本的人口结构长远来看,仍然是人口缓和减少的趋势,所以日本政府还是得战战兢兢维持温和通货膨胀的环境,民间消费为主体的经济体最怕陷入通货紧缩,当民众预期物价可能长期走跌时,随之而来的就是消费紧缩,日本政府势必熟知个中细节,所以持续实施极宽松货币政策,刺激物价会是长期国策。
但是宽松货币政策还是有其限制,因为日本已经进入极宽松货币环境,所以再度扩大宽松货币政策的弹性,边际效益已经大幅降低,无论有没有实施,效益其实差不多;加上日本贸易已经转为顺差,经常帐顺差自然跟着增加,这意味着日币继续贬值是不容易的,所以日本政府应该思考着,货币大幅贬值的工具效益已经达到上限,最好的方式就是增加日本境内的工作机会、增加出口和进口。
毕竟日本人口数走下坡,既然国内消费成长力有限,那就透过外国来消费,所以就算出口的利润不多,还是得想办法透过外交来扩充进出口产业,只要进出口产业的就业人口能增加,民间消费的基数还是能扩大,或者是发展观光业,吸引外国人来日本消费,扩大服务业市场。
能改善日本经济的长期最有效做法,恐怕还是移民政策。要提高出生率,快速增加消费和劳动人口的难度太高,最速成方案就是像欧美一样,直接吸引海外移民,日本本身是个生活水平极高的国家,所以要吸引移民绝对不成问题,甚至人数还可能多到可以筛选的情况,其他国家可未必能有像日本这样的优良条件,这是日本国的品牌价值优势。
不过移民政策在日本还是非常保守的议题,外国移民的文化同质性和日本人落差大,日本社会未必能够接受更多的外国移民,日本政治人物担心因此失去本国劳工的选票,向来不太敢提出新移民政策。
日本境内的外国劳工比重低于1.5%,其他已开发国家约是5%上下,只有放宽高度专业技术移民门槛,日本社会或许还能接受,2016年底日本政府确实也开放了,让企业家和技术人员较容易取得日本永久居留权,但效益有限,预估2020年也才只能够吸引一万人,如果开放非技术性的廉价劳工,那日本社会的反弹恐怕不小,在移民政策大门未开放前,日本经济要大幅改善的难度极高。